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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家聊天我加班

2000-07-05 来源:中华读书报 施诺 我有话说

有一天晚上加班时,我向后靠了一下椅子,就在另一间屋里不经意地见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东史郎。

当时,他被灯光烤得满头是汗,一下一下擦着。

那间屋子现在是新浪网的网上直播室,离我的办公室很近,每天我都要经过数次,但它已很难激起我的任何好奇心,那怕她是巩俐或吴士宏。

我有些朋友对所谓的网上直播充满了强烈的欲望,他们知道我离那儿那么近,而且有幸经常加班,看到网上直播的机会,几乎只要我愿意,就是100%,因而都有些羡慕。以至有人问我:“你这椅子是张艺谋还是小燕子坐过的。”我说我乱坐时,他们都表达了对我“不珍惜”的愤怒。那表情让我联想到在厉家菜吃饭的经历。

在北京城,厉家菜在某一种群中有些影响力,它在一条悠远的小胡同里,真是酒香不惧巷太深。而且因为标榜名家气势,因为他自信到不让你点菜。厉家菜懂英文的老头儿也总是在就餐时向你说明,这把椅子是上个月比尔·盖茨来中国时坐的地方,而这道菜是也是某位大名人最爱吃的。

对有些食客来说,这里头通常有两种心态:(1)我已是名人,因为我坐过他的位子,因为我和他一样爱吃同一道菜。(2)我为什么不是名人,因为坐过这把椅子的吃过这道菜的人都这么有名。我就不是下一次介绍给客人的托。前一种人吃过以后经常向人说厉家菜好吃,后一种人则很少提及,请我吃饭的那个有车的朋友属于第一种,我很自卑地是第二种。

这种吃菜的心态延伸到了网站,所以无论我离嘉宾室多么多么近,或者我可以坐在那把椅子上打打电话,养养神,但我不是新浪的嘉宾。

那做秀过程通常是这样的。开始是一群人带着电脑、线头疯狂地涌进屋子,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家伙,这个时候特别严肃,如果有人占有此屋,他总是非常正式地做一个请的姿势说:“对不起,有嘉宾,请方便一下?”现在屋里的人就自己“方便”了。

方便之后的屋子很空,暗红的椅子不规则地放着,衬着地上拉得纵横交错的线,屋子里有点乱。不过大部分嘉宾是不介意的,他们准时来,坐在那里,回答网友的提问,因为没有图像,他们不必太在乎自己的镜头感,甚至还仔细商量一下突然蹦出来的问题。

总之,网上直播比起电视直播显得是场简陋的做秀,比之报纸又是精致一些的专访与新闻报道的好版面。在整个做秀的过程中,最占便宜的是传统媒体的记者,他们抬椅子认真地做在旁边记着或将机器架着开拍,所有的提问和回答,因为网络的互动,都不需要他们自己动手动嘴,连寻找采访人的成本也被节约得一干二净,从嘉宾聊天室里走出来,他们很满足。

偶尔,我和同事小何也沾沾光,每次嘉宾聊天后留下的鲜花,可以拿一两支,装点一下办公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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